2004年上半年，焦炭出口连续突破每吨200美元、300美元和400美元大关，5月份达到每吨450美元的天价。当时山西人的说法是———炼焦好比炼金。
　　2005年5月，焦炭价格一路下滑，从每吨400美元，到300美元，再到200美元、150美元，再到目前的每吨120美元。山西焦炭颓势败如山倒。
　　编者按：
　　2005年，山西的焦化行业面临着迄今为止最为严峻的一场考验，直到今天，这场考验仍在继续。
　　自去年5月份以来价格上的一路颓败，令山西的焦化企业全线亏损，大伤元气；与此同时，去年9月份山西出台对于本省焦化行业的具体管理办法，这让80％的焦化企业面临着生死抉择；当更多的人将希冀投向2006年的时候，商务部公布的本年度焦炭出口配额和企业名单却又让这种畅想变得扑朔迷离。
　　在刚刚开始的这一年中，山西焦化行业将面临怎样的生死考验，又该怎样重装突围，这是一个所有人都关心的话题。
　　从盛夏到寒冬
　　焦炭是山西仅次于煤炭和冶金的第三大支柱产业和第一大出口创汇产品，2004年，它的总产量和出口量分别占到全国的40％和80％，焦炭贸易量则占到世界的48％。如果说煤炭让山西在全国赢得了尊敬，那么焦炭则让山西在全世界获得了地位。然而在短短三年多的时间内，山西焦炭从默默无闻到号令天下，又最终沦落到举步维艰，山西焦炭的极度浮华与仓促沉沦令所有人唏嘘万千。
　　山西焦炭的逐步辉煌始于2002年底。受新一轮经济增长期的拉动，中国焦炭行业在这一年底开始复苏，尽管当时国际市场焦炭价格维持在80美元／吨的低水平，但是投资者们仍然看到了即将到来的广阔前景。果然进入2003年，焦炭价格一路攀升到了140美元／吨左右，在这一年山西开始了大规模的焦炭生产与焦炭基础设施建设。据统计，该年度山西焦炭生产能力突破了8000万吨，新增焦炭总量达2800万吨，在建项目超过5000万吨，全省规模以上焦炭生产企业销售收入超过200亿元，利税完成近30亿元。这一年中国焦炭产量达17775万吨，焦炭出口1475万吨。尽管如此，但是市场空间似乎更为庞大。
　　2003年11月份，受国家将焦炭出口配额由1470万吨削减到900万吨消息的影响，国外客商纷纷争购，焦炭出口价格再次大幅上扬，当年12月份已达154．47美元／吨，2004年前5个月更是连续突破每吨200美元、300美元和400美元大关，5月份达到每吨450美元的天价，炼焦好比炼金，这是山西的说法。
　　事实也的确如此，当年业内人士曾经做过一个保守测算：如果在年初兴建一座40万吨的机焦生产高炉，那么在年底即可完成产值3亿元，利税1亿元的可观收益，这还不算对炼焦副产品的再加工利用。
　　在这一年度，焦炭成为了山西的主要话题，“全民炼焦似乎是对于当时情景最恰当的一个描述。大量资本开始流向焦炭行业，各级政府不止一次地向外界推广山西焦炭行业的招商引资项目，一些已经转产的焦炭企业开始重操旧业。
　　我国目前最大的焦炭企业山西省焦炭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就是在这期间成立的，当时它的生产能力已经达到了600万吨，然而它的计划是未来两年内将产能扩充到3000万吨，从而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焦化企业。山西最大的民营焦化企业安泰集团，在这一时期停止实施三个拟建项目，而将资
　　金改投到总投资超过15亿元的一个200万吨焦化项目中来。与此同时，一些独立炼焦企业也开始不遗余力地扩大生产规模，如临汾某焦化企业仅2003年一年就投产了42万吨和60万吨两座焦炉，同时还马不停蹄地开始了另一个60万吨焦炉的征地工作。焦炭行业的暴利已经令山西变得狂热和毫无畏惧。当时曾有人警惕地预言，如果照此发展，山西的焦炭生产总量将很快突破1．5亿吨，届时将导致产能严重过剩，行业大面积亏损。
　　但是现状让这种预言的力量变得单薄。2004年，山西焦炭产量达8000万吨，产值700多亿元，规模以上焦炭企业实现年产值达433亿元，占全省工业总产值的13％，焦炭出口创汇占全省出口创汇总额的25％以上，焦炭总产量和出口量分别占到全国的40％和80％，占到世界焦炭贸易量的48％，山西焦炭在天津口岸的离港价一度成为了国际贸易的基准价。这是谁都抵御不了的诱惑。
　　其实，狂热的何止是山西，据统计，截止到2004年底我国焦炭总生产能力约2．8亿吨／年，在建项目机焦生产能力约8000万吨／年。而在2005年，即使焦炭价格开始回落的情况下，全国在建的机焦企业仍达245家，建设焦炉394座，产能达到1．18亿吨；同时还有拟建企业53家，建设焦炉102座，产能3524万吨。到2005年年底的时候，我国机焦产能已经达到3亿吨左右（其中不含土焦），但是一个严峻的现实是当前国内的焦炭需求量仅为1．85亿吨。
　　对于焦炭产能将严重过剩的局面其实从政府到生产者各方早有预感，但是面对贵比黄金的价格，所有人都认为颓势的出现不会如此迅即。事实恰恰相反，从2005年5月份开始，焦炭价格一路下滑，从400美元到300美元，再到200美元、150美元，从省内到国内，从民间到政府，各个方面和各个层次多方努力，试图逆转这种困局，但是焦炭颓势败如山倒，从最辉煌的每吨450美元一刻不停地跌到目前的每吨120美元。
　　山西焦炭行业进入了整体性的严冬。
　　山西焦炭的生存威胁
　　山西焦炭当前遭受的生存威胁是多方面的，但最大的威胁无疑是产能严重过剩所带来的恶果。
　　据统计，2005年底我国焦炭总生产能力约3亿吨／年，今年产能将达3．5亿吨。而在山西方面，2004年全年生产总量在8000万吨以上，这还不包括那些数量巨大的小机焦、土焦产量，2005年山西基本维持这一水平，目前全省已建和在建的焦化项目共712个，而面对国内仅1．85
　　亿吨的需求，显然已经造成严重的供大于求，一大批焦化企业的淘汰出局已成定势。
　　而产能过剩所造成的焦炭价格方面的飞流直下，则对于那些实力较弱的焦化企业更为致命。
　　目前，山西焦炭价格已由2004年6月份的450美元／吨降到130美元／吨，出口价格也由400美元／吨跌到120美元／吨。一名经营焦炭的业内人士称，如果焦炭价格能维持到250美元／吨，自己就能赚钱，现在则是血本无归。如果说2005年前半年山西焦化行业还存在1／3企业微利、1／3持平、1／3处于亏损的情况，那么面对120美元／吨的价格现在无疑是全线亏损。据业内人士介绍，现在每生产1顿焦炭亏损最低在60美元左右。而在山西近年新增的焦炭产能中70％来自独立焦化企业，此类企业在焦炭生产的附属产品如煤焦油、甲醇等的开发上几乎为零，面对焦炭价格的暴跌，没有任何抗风险能力，全盘蚀本在所难免。对于那些资金难以维系的企业来说，未来一段时间同样会纷纷倒掉。
　　与此同时，钢铁产业2004年那种热火朝天的局面不再出现，钢铁价格已开始大幅下跌，为了尽量维持利润，钢铁企业从各个方面降低成本，“逼焦炭企业降价是最直接的选择。而在上游方面，作为焦炭产业的原料，焦煤的价格却十分“坚挺，这让夹缝中的焦化企业求利艰难。另外近年石油价格增长使远洋海运成本增加，国外焦炭消费大国在采购成本增长的情况下，开始对焦炭进口价格压降；而能源价格的上涨又促使国外冶金行业积极采用新技术，降低焦炭消耗，使之对焦炭的进口量减少。这对于占全国80％出口量的山西焦化行业来说同样打击巨大。
　　当然还有政策和交通方面的威胁。在政策方面，随着国家宏观调控和资源整合力度的进一步加大，山西焦化企业集群式生存的空间将越来越小。同时山西从2005年也加大了对于本省焦化行业的整合力度，进一步提高了准入门槛和环保要求。据统计，截至目前，全省已累计关停焦化企业1440家，削减低品质焦炭产能4000多万吨，取缔土焦坑近万坑（次），在接下来的这一年中这一力度将再次加大。山西的目标是在总产量不变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减少开工企业数量。
　　而运力不足导致的产品积压也让山西焦化企业处境艰难。在2004年7月份，山西焦炭产品的积压曾一度达到500万吨，山西700余家焦化企
　　业中80％以上存在积压。在2005年前半年，这种局面再次重演，虽然从后半年由于市场需求的减弱，紧张局势有所缓和，但就目前山西交通建设的力度和速度来看，未来此种威胁仍然存在。
　　凡此种种，山西焦炭面临的将不仅仅是狂欢后的落寞。
　　威胁的外延
　　两年的焦炭盛宴不仅让今天的山西焦炭行业消化不良，也让整个山西经济社会与生存环境遭受威胁。
　　焦炭生产所带来的高污染、高能耗以及给正在有所起色的山西经济结构调整造成的打击，让山西方面爱恨交加。虽然在2003年底山西就开始了对于焦炭行业的清理规范，但是面对红火的市场价格和连年翻番的财政收入，终究显得使力不足。暴利导致大乱，这是山西的一个苦果。
　　资料显示，目前，山西省全省已建和在建的712个焦化项目中，违规建设的多达509个，约占总数的70％，产能近亿吨。而据测算，到2004年底，山西全省焦化行业的煤焦油回收率为60％，焦炉煤气回收率仅为33％，年直接或间接损失煤焦油约100万吨，损失高热值焦炉煤气约100万立方米。这不但造成巨大的利益损失，而且造成严重的环境污染。
　　另有资料统计，2004年山西炼焦耗水2．4亿吨，占全省工业耗水的8％，而以用炼焦煤1．5亿吨、每亿吨炼焦煤损失水资源3．72亿吨两项合计，2004年一年焦炭业就消耗水资源6．12亿吨。2004年全省二氧化硫排放量增加了4．3％，焦化行业对大气和水的污染负荷已经分别达到山西总负荷的30％和40％。
　　同时，由于目前山西省焦炭行业规模小、产业集中度低、发展无序、回收装置不完备等原因，全省每年都要有200亿立方米高热值焦炉煤气、150万吨煤焦油白白排放，经济损失高达30亿元。如果按2004年山西省焦炭产量计算，山西省的肥煤、焦煤资源只够开采70－80年，加上供应全国和出口，这些资源只够使用50年左右，而全省焦炭生产每年浪费炼焦煤资源500万吨。
　　山西资源、环境遭受到的严重破坏与威胁仅仅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受中国经济新一轮扩张期的影响，两年多来，山西煤炭、焦炭、冶金工业蓬勃发展，产量节节上涨，价格一路飚升，从而带动全省财政收
　　入，对外贸易增长迅速，这再一次拉回了山西产业结构调整的目光，让稍有起色的旅游业、机械加工制造业和其他一批新兴行业重回角落，而山西一直大力提倡的高新产业更是一落千丈，在2004年全国31个省市出口排名中，山西高新产业位列倒数第三。其实早在几年前山西就开始了本省经济结构的调整，当时的目标是未来要在煤炭、焦炭、冶金、电力、化工等能源原材料行业的内部结构调整和新型化改造方面取得重大进展，新型产品产值占能源原材料行业比重要提高到45％以上；新型产品占全省工业总产值的比重要提高到30％以上，但是后来的发展显然事与愿违。2004年仅焦炭一项就占到山西全省工业总产值的13％，出口创汇更是占到全省出口创汇总额的25％以上，成为山西最大的创汇产品。但是到2005年底，山西焦炭的出口比重已经大幅下降，太原海关统计的最终结论是进口走强，出口走弱，因为其他产品的出口虽然有所增强，但是仍然无法弥补焦炭价格下跌而造成的巨大缺口。
　　面对此情此景，山西显得骄傲却又苦涩。而在2004年底，国家开始改造东北老工业基地的时候，同样拥有能源重化工基地身份的山西也试图以自身的力量来完成一次蜕变，但是最终显得力不从心。山西年度经济蓝皮书的编撰者董继斌说，由于山西经济机体的这种过度“透支，改造山西老工业基地的力量已经显得无比单薄。
　　而在2004年山西依靠炼焦迅速富裕起来的那些亿元村、模范村在2005年的最后一段时日内也开始变得落寞而萧条，大批土地已经变为烟囱林立的焦化厂，农民成为了工人，面对全线亏损的焦化行业，他们开始变得茫然和不知所措。
　　近20年来焦炭行业最为寒冷的这场严冬让山西不得不拿出更大的智慧和勇气来寻求出路。政府显然不会默视作为本省第三大产业的焦化行业从此一蹶不振，焦炭企业们也更不会坐以待毙，一场自救从此开始。
　　《绵山公约》与《管理条例》
　　山西焦炭行业的自救最早始于民间。
　　2005年前半年，当焦炭行业颓势渐显的时候，山西焦化行业的业内人士们便开始了对于未来出路的积极
　　寻觅。在他们看来，中国控制着世界70％的焦炭来源，而中国焦炭出口的80％又来自山西，2004年山西焦炭贸易量占到世界的48％，山西理应拥有焦炭市场的绝对话语权。
　　但是长期以来，山西一直是焦炭大省却未能成为焦炭强省。由于山西焦炭产业在行业自律、市场协调方面工作不力，步调不一致，丧失了应有的市场话语权、价格影响力和产业竞争力。2005年3月份以后，焦炭市场逐渐出现供大于求，此时山西焦炭庞大的企业数量和生产规模不仅未能形成有效力量影响市场，反而由于过度分散经营使得焦炭企业压价竞销、自相残杀。
　　面对此种局面，2005年6月10日，山西省焦炭行业协会召集会员聚首介休绵山，共商突围对策。会上协会所属的243家焦炭生产企业共同签署了《山西省焦炭行业生产自律公约》和《山西省焦炭行业价格自律公约》，这就是外界所称的《绵山公约》。“公约宣布将按照企业投产规模的20％－40％的比例减产，限产期暂时定为3个月。他们希望通过控制焦炭总量的方式，扭转目前焦炭价格过低的局面。为了保证“公约有效，《绵山公约》还对不遵守公约的企业做出了将采取“掐运输脖子和“取消出口配额的惩罚措施。
　　当然，《绵山公约》还有另外的几点意图：第一，对上游稳定炼焦用煤的来源、对下游稳定焦炭用户网络，合理配置运力资源，通过生产总量和输出量控制，来稳定市场价格，确保成员企业获得稳定、合理的利润。第二，促进通过联营与共同投资等方式，实现规模化生产和技术创新，降低焦炭生产成本并提高产品质量，增强焦炭业竞争力。第三，实行行业自律，贯彻国家有关减少资源消耗和环境保护的法律法规。第四，促进成员企业深层次合作，解决行业结构调整所需的融资问题，引入外资促进经济发展。
　　但是，这种“公约从诞生的第一刻起便因为真正调控手段的缺失而限定了它预期效果的实现。事实上，《绵山公约》后来的执行情况很不理想，基本上没有发挥什么作用。由于《绵山公约》的覆盖面太小，参与绵山协议的企业的焦炭总产量占山西省总产量的1／3都不到，无法从根本上影响焦炭的价格，同时在“公约内部，由于惩罚措施不够，企业为了自身的利益，各自为政，限产不仅未达到预期效果，反而给其它省、市焦炭企业提供了一个扩大产能、抢占市场份额的机会。
　　山西焦炭的自救仅靠民间的力量显然是不够的，其实，山西政府方面也早已意识到了这一点。早在2004年5月，山西省政府便颁发了《关于对焦化行业实施专项清理整顿的决定》，同时成立以省长为组长的焦化行业专项清理整顿工作领导组，统一领导该省的焦炭清理整顿工作，各市及产焦县亦成立了相应的专项清理整顿工作小组，但是收效并不理想。2005年9月1日，《山西省焦化产业管理条例》正式施行，作为国内第一部焦化行业法规，山西希望以此为法律依托，彻底改变山西焦炭行业生存现状，挽救其于困局之中。
　　因为在山西8000万吨的焦炭产量中，符合国家产业政策的4．3米以上焦炉生产的焦炭仅为3000万吨，不足40％。因此《条例》将淘汰落后生产能力作为一项主要内容，规定，省人民政府应制定具体办法，关闭淘汰污染严重、浪费资源和技术落后的焦化项目，严格控制全省焦炭总量；土法炼焦、改良焦一律取缔，未经省级以上主管部门批准立项，且不符合国家和省现行焦化产业政策规定的焦化项目，也应限期关闭，拆除设施，恢复地貌；同时规定，煤炭生产经营企业不得将焦煤销售给不符合国家或者省焦化产业政策的焦化企业，违者将没收违法所得，并处3万元以上10万元以下罚款；情节严重的，依法吊销煤炭经营资格证。等等。
　　山西的目标是2006年底全省焦炭总产量控制在7500万／年吨左右，所有焦化项目都要配套建设或完善化工产品回收（余热利用）设施和环保设施，已投产焦化项目的化学副产品回收设施、环境保护设施全部建设到位。焦炭、焦化副产品回收及焦化资源综合利用年销售收入实现800亿元。2007年底，全省焦炭总产量控制在8000万吨／年左右，所有焦化项目的化学副产品回收利用设施、焦炉煤气综合利用设施、环境保护设施全部投产达效，设备运转良好，焦炭、焦化副产品回收及焦化资源综合利用年销售收入实现1000亿元。
　　山西希望，通过对不符合产业政策焦化企业的淘汰出局来营造更好的发展空间，通过焦化企业的集团化、大型化增强抗风险能力以及市场影响力，通过扩展相关产业以及产业链的延伸增加焦化企业的经济收益。
　　尽管如此，这种种努力仍然是前途多厄的，因为据统计，2004年我国土焦、改良焦产量仍有2684万吨，仅陕蒙宁等省区独立小机焦炉产量就占总产量的30％左右，因此山西社科院能源研究所所长王宏英认为，这不应该仅仅是山西一省的事，应该全国一盘棋，焦炭行业的根本出路在于金融、税收、环保、土地政策等方面加大调控力度，提高行业准入门槛，坚决控制总量，使焦炭供求基本趋于平衡。
　　显然，山西焦炭要走出困局还有很多路要走，当然也需要更多的条件和政策支持。
　　2006求生之年
　　对于2006年的焦炭前景，年初早有人做出了断言：在2006年的钢材市场前景不被看好的前景下，钢厂既然不能通过钢材提价增收，也就只能通过降低成本来尽可能地增加盈利空间。而目前国内焦炭生产能力充足，受钢铁行业宏观调控的影响，国内焦炭产量增速呈现出增速降低的趋势，但尽管产能有下降的趋势，鉴于焦炭总量过剩的趋势，2006年焦炭价格难以走出高价曲线。同时从焦炭的出口情况看，由于国际市场焦炭产量的增长，2006年国内出口价格难以再有大的提升。
　　此种预测对于山西无疑是不利的。
　　同时2005年12月30日，商务部公布了2006年中国焦炭出口配额为1400万吨，仍然保持上一年的水平，但此前公布的2006年焦炭出口企业名单则由上一年的48家增加到70家，这其中山西企业由上一年的30家变成了29家。出口总量不变的情况下主体的增多势必给山西焦炭行业带来了更多压力，因为此前早有分析人士认为出口主体过多是造成焦炭价格急速下降的原因之一。
　　面对新一轮的市场低迷，山西焦化行业如何应对，显得至关重要。更多的人认为，加大国家产业政策执行力度，实行行业整合、产业升级、大力延伸焦化产品和产业链，是山西焦炭的惟一出路。
　　但是也有人提出了担忧，据了解，目前山西包括工行、农行、建行、中行以及信用联合社等金融机构都向山西焦炭企业发放了贷款，总额高达218亿元左右，加上民间融资，保守估计山西焦炭企业的负债规模在300亿元以上。而山西省目前在建和拟建的712个焦炭项目中，有509家不符合国家产业政策，这些企业也基本是从银行贷款，如果真正执行国家关闭政策，这部分企业从银行贷的款将偿还无路，届时对山西金融业将是一个巨大的压力。与此同时山西省焦炭行业协会一位负责人还表示了另外一个担忧：焦炭价格在每吨300美元、400美元高价运行的时候，山西没有哪家企业愿意搞产品深加工，而现在微利甚至亏损的情况下，他们更不会在这方面投资，同时也不会寻求到资金方面的支持，因此他们将不得不考虑寻找其他出路。而那些通过技改、扩能、迁移等方式，投资了不少，得以保留下来的企业虽然一定会力挺，但是如果本省针对焦炭行业采取的种种措施不能在短期内奏效，市场价格继续恶化，那些实力弱的中小企业肯定会被淘汰。
　　尽管如此，山西省政府方面目前已经达成的统一共识是，今后将不再新建焦化项目，并且鼓励通过兼并、重组、联合等方式，未来组建两个1000万吨以上的焦化企业集团，以便实施对焦炭市场的有效调控。而在“十一五规划中，山西已经明确提出将重点支持安泰集团、山西焦化和阳光集团三大焦化龙头企业。山西显然已经下定决心，抓大放小，减数量保总量，山西要让这场焦炭行业的大洗牌来重塑真正的焦炭“欧派克。
　　就在山西政府方面为焦炭行业的未来布局筹划的时候，民间的力量也开始了对于焦炭出路的积极寻求。2005年11月份，山西省焦炭行业协会公布了近期山西焦炭在东北、华东、华北地区的销售基准价和交易价格，同时宣布此价格对山西省焦炭行业的所有企业都具有约束力。他们试图以价格自律的形式共同抵御这场市场危机。
　　而到去年12月底，更大的一场焦炭自救议题在一场全国性会议上展开。在“中国北方焦炭联合体2005年度市场研讨会上，国内主要焦化企业聚首北京，共同探讨2006年焦炭出口价格上涨的具体措施。与会者普遍认为，2006年焦炭出口价格会有一定程度的恢复性增长，这不仅是合乎情理的，亦有利于国际焦炭贸易的稳定和健康发展。但是他们也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涨价能否成功，关键在于业内骨干企业能否真正联合起来，达成共识，统一步调。
　　显然，山西焦化行业要想在短期内摆脱困局是不现实的，靠行业自己或一省的力量也似乎难以成型，只有国家有关主管部门采取积极有效措施，行业内部统一整体性思路，地方政府进一步加大引导与整合，低迷的焦炭市场才会重现曙光。
　　2006年，无疑成为了山西焦炭的求生之年，也是期待之年，更是山西焦炭的嬗变之年。（中华工商时报）